2013年6月20日 星期四

用歌聲守護 拷秋勤、農村武裝青年、滅火器不想在城市裡失憶

作者:賴品瑀
圖片來自苦勞網,陳寧攝去年士林發生的文林苑事件,在數百人的守護下,拒遷戶王家最後遭到優勢警力及怪手強拆,成為都更案第一個犧牲品,然而時隔一年,在今年的春天,在數百位學生與青年的不捨淚光中,華光社區又遭到迫遷強拆,許多獨立音樂人除了親身參與抗爭,更寫下歌曲,抗議政府與財團聯手運用國家暴力,侵害了人民的居住權,更抹滅了城市的記憶。

「台北蓋都蘭」都市原住民、都更拒遷戶同樣面臨強拆

在2010年的三鶯部落尾牙上,長期與各項社會議題同在的「拷秋勤」樂團首次發表〈台北蓋都蘭〉一曲,「我起恁兮厝 汝煞來拆阮兮厝 簡單兮訴求恁攏有足濟理由」,講述像三鶯、溪洲部落等,離開原鄉到城市工作的原住民,大多以建築工人的高危險粗工為生,在困苦的環境中辛勤打拼,終於在溪邊和同鄉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部落,部落傳統精神也將再次生根的時候,卻遭遇巨大的政府機器來壓迫,想要將他們驅離。
「都蘭」兩字不但是一個位於台東海岸旁的部落名稱,更有台語的諧音,巧妙擁有雙關涵義。這首由國語、閩南語、客家話與阿美語組成的四聲帶歌曲,找來了出身都蘭部落的阿美族歌手Suming在歌中吟唱族語,聽起來相當哀傷,因為Suming唱的正是「還我土地」。
原本是為了聲援都市原住民而寫,但〈台北蓋都蘭〉在去年遭到強拆的士林王家現場也大獲傳唱。去年四月的「守護家園馬拉松」中,許多表態「反都更惡法」、「守護王家」的樂團都到場獻唱,除了拷秋勤,還有「罷黜者」、「幹不需要理由」、「奇萊山觀測站」、「那我懂你的意思了」、「農村武裝青年」、「黑手那卡西」等團,甚至當中有不少音樂人都曾在強拆當日遭到抬離現場。
拷秋勤主唱魚仔林當時表示,「王家遭到強拆,顯示台灣連在市區合法的住宅,民眾家裡列祖、列宗一直住下來的祖厝都可能被惡質政府拆除。」當時拷秋勤除了前往現場聲援,隨後更在墾丁春天吶喊的演出中,不但再次提起這場事件,更分送了「台北郝郝拆」貼紙給樂迷,讓都更爭議從台北串連到墾丁。
該年的春天吶喊中,「閃靈」樂團亦佈置了一個「鬼屋」,屋內擺放總統馬英九和台北市長郝龍斌相片,抗議政治人物擾害人民居住權,許多音樂人與樂迷都前往拍照,表達聲援的態度。
龐克樂團「滅火器」在王家強拆當時,與群眾雙手相勾,同在第一線與警方的盾牌相對。在他們最近發行第三張專輯《再會!青春》中,他們以「甘有聽到怪手的聲 那是在拆咱的厝 甘有聽到咱的夢 破碎的聲」開頭,唱出〈無力者哀歌〉,描述身居底層的人民,不管是都更的強拆或是核電廠威脅,無力而憤怒的反抗心情,「我只是想要保護屬於我的東西 我只是想要一點尊嚴和權利而已 我只是想要抱著希望過生活」然而歌曲卻在一聲巨響與金屬零星散落之後,便再無聲響。
取自滅火器粉絲團
「我敢用全部生命保護我們的夢」 滅火器熱血宣言
當時在強拆的過程中,不時爆出警察以訕笑的態度對待前往聲援的民眾,甚至拿出手電筒照向他們眼睛的惡劣事蹟,奉「上頭的命令」用麻繩把人一一綁起抬起,無情的「清理」掉這些理當受警察照顧的學生與居民,替建商清出讓怪手進入的道路。回想至此,當時親身參與的人,對於一心想要守護的事物在眼前崩壞的氣憤,恐怕永遠難平。在滅火器的第二張專輯《海上的人》中,〈自由路〉的歌詞有著「我敢用全部生命保護我們的夢 無論世事如何變化 會永遠在這 我敢用全部生命向天來詛咒 義無反顧對抗所有欺負我們的人」,相當撫慰人心,也給了勇氣繼續守護台灣。
滅火器樂團成軍超過十年,一向聲援大小社運,包括反核、守護東海岸、香港反洗腦、聲援圖博自由等,甚至領養流浪貓狗,不管是守護環境,或是爭取人權,總見他們熱血的存在。對照他們最近成為大型音樂祭壓軸、新專輯預購攻佔排行榜第一名、演唱會門票搶購一空等等大受歡迎的狀況,除了滅火器本身對音樂的熱血、真誠與堅持終獲得肯定外,也有樂迷歸咎為「由此可知現在的政府有多教人不滿意!」
有趣的是,走龐克樂風,以大分貝轟炸,而演出現場台下樂迷總是衝撞成一團的滅火器,最廣為人知的歌曲,卻可能是溫柔抒情的〈晚安台灣〉,這首與台灣對話的歌曲,唱出台灣的過去受盡凌遲,未來也不知在哪裡的艱難之處,心疼的猜想「在這個安靜的晚上 我知道你有心事睡不著」,因此以一聲「晚安」獻上祝福。
當一次一次的抗爭暫告段落時,若聽到滅火器唱著「黑暗他總會過去 太陽一出來仍然會是好天氣 你有一個美麗的名字 天公伯總會保庇 太陽一出來仍然會是好天氣 願你順遂台灣」,隨著主唱楊大正誠摯的歌聲搖擺,總讓參與者繼續抱持著希望與夢想,相信可以用生命、用雙手守護出更好的台灣。

都更惡法 全台複製出「沒有記憶的城市」

來自中台灣的「農村武裝青年」,主唱阿達所居住的台中同樣面臨城市不斷發展、擴張的狀況。在阿達眼中,土地徵收、市地重劃、都市更新,不管是台北還是台中,類似的劇本正在台灣各地不斷上演。
阿達認為,認為城市與家園,應該不僅是房地產或土地的買賣,更重要的是當中所蘊含的豐富歷史記憶與情感,而以開發、建設之名的推土機,卻無情的將城市的記憶一一拔除。因此他寫下〈沒有記憶的城市〉這首歌,獻給受到都更惡法壓迫的居民們,更支持人民與家的情感不容許輕易買賣。
※ 滅火器、農村武裝青年將參與2013年野台開唱,詳情與購票方式請見野台開唱官方網站粉絲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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